都聽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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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聽你的
“你再說一遍？”章不臣憤怒的聲音回蕩在空中，頓時將周圍本就在看熱鬧的觀眾和路人都吸引了過來。
這樣的場景實在是罕見，上川大兩大校草級帥哥，以及一名同樣身材相貌都是頂級的美女同框，但卻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。
再加上那名女生雖然聲量不大，但也不小的喊話，“男小三”這個分量不小的詞瞬間沸騰在空氣裏。每個吃瓜的群眾臉上，都洋溢著各色各樣的表情。
好奇、喜悅、激動、失望、震驚、厭惡。無數種鮮明的情緒，化作表情，便成竊竊私語，互相傳遞著。
“我靠什麽鬼？我沒聽錯吧？那個女的罵賀玨什麽？男小三！？”
“雖然都21世紀了，男同確實不少見，但是小三這可不是什麽好詞啊。我不太相信賀美人會做出這樣的事！”
“我也覺得，賀同學長這麽好看人也好，喜歡誰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追啊？肯定是有人愛而不得抹黑他！”
“呵呵，我早看他不順眼了，平時就死裝！整天裏一副人淡如菊歲月靜好的人設，保不齊私下裏是什麽真實模樣呢？如果他是男同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釋了，他們男同就是毫無底線地喜歡亂搞啊？”
“我也覺得，之前就聽過男同喜歡濫交群p玩的很大，說不定身上還帶病呢！想想就覺得惡心，果然還是二次元男同我才可以接受。”
無數張緩慢翕動的嘴臉，無數個沈重的詞匯，一齊壓在了賀玨的身上。連章不臣聽到這些不是形容自己的話，都覺得難聽至極。
但賀玨卻很快調整好狀態，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平靜模樣。絕對的冷靜，絕對的漂亮。
他忽然上前一步，拉住章不臣憤怒滾燙的小臂，聲音好似全無氣力，“走吧。”
章不臣渾身一怔，他扭過頭，全身沸騰的怒火在看到賀玨安靜的面容後，瞬間熄滅。
他不解地問，嗓音似有火，沸熱難熄，“為什麽？”
賀玨只是垂下半瞇的雙目，搖搖頭，章不臣幾乎能夠看清他根根分明纖長卷翹的睫羽，“與她解釋，浪費時間，浪費精力，毫無意義。”
賀玨用四個簡單的短句，直白卻有力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章不臣瞧著他連呼吸都微微顫抖但卻努力保持平靜的臉，試探道，“你甚至都不……不想問問清楚嗎？”
賀玨什麽也沒有說，只是安靜地掏出紙巾擦幹身上的水，然後動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，便要離開。只留給章不臣和那個女生一個勁瘦無聲的背影。
看到賀玨要走，那名女生卻又動了，她再次沖到賀玨面前攔住他，動作快得連章不臣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她再次攔住賀玨，道，“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受歡迎名聲有多好聽，你真實模樣和性取向我也不想知道。我只希望你可以和周翰保持距離，他是直男…… ”
這一番話，頓時又讓周圍本就嘩然的人群更加喧鬧，一行人像是迫切期待被投餵的鳥，張開鋒利地喙，爭先恐後地擠上前去，搶得頭破血流。
章不臣的隊友站在他身後，一群男生楞在原地，尷尬得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這次，沒等到章不臣開口，賀玨一改先前沈默態度。他擡起頭，用一雙無比冷深邃的眸子輕掃過那女生，便收回視線。
他以一種極為理智清醒，卻又疏離陌生的神態，語氣毫無波動地道，“抱歉同學，我不認識你。至於周翰，我和他從前是室友，僅此而已。我尊重任何一對情侶的關系，也希望你尊重我，以後類似你今天這樣的表演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賀玨的語氣陡然一轉，變得更加冰冷，“可以去學校表白墻發帖或者參加學校presentation展示活動，既能鍛煉技能又能宣示主權。如果你習慣聽男人的話而沒有自己的思考，那麽我建議你早日挑個男朋友嫁了，多賺點學分。下次不要再來浪費我的時間，謝謝。”
話音剛落，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，不是賀玨解釋得有多詳細證據確鑿反敗為勝，而是他剛才的發言，不卑不亢理智清醒，沒有絲毫的惱羞或心虛等情緒在裏面，能夠讓人捕捉並被視為女生的指認可以成立的證據。
而且賀玨剛才，和素日裏鋒芒全無的樣子截然相反。
他平日裏習慣待人接物都極盡親和，險些都叫人忘了，他曾經在大一剛入學沒多久就參加了省級辯論賽，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將對手殺得片甲不留。
——溫柔，但有鋒芒，這才是真實的賀玨。
然後，在那名女生臉色越發難看慘白中，賀玨再次露出溫柔的笑，下共識像是發自內心的友善，對她說，“再次自我介紹一下，我是賀玨。”
賀玨此話一出，連帶著那名女生，全場所有人都幾乎屏住呼吸，緊張地打量著此時的情景。
而賀玨卻絲毫不減笑意，見女生沒有動作，便揮了揮手，雲淡風輕地走了。他的表情和姿態太過愜意從容，仿佛剛剛觀賞完一場賞心悅目的演唱會滿意地離開。
直到走出室內球場，賀玨賀玨才發現緊跟在自己身上的章不臣。章不臣安靜得奇怪。倒還是賀玨率先打破平靜，輕聲問，“怎麽了？”
章不臣立即擡頭，連忙擺擺手，“沒有沒有。”
章不臣沒有想到的是，賀玨居然笑了，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，“你也好奇嗎？好奇她說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“好奇？”章不臣有點局促，難得結巴地道，“我……我不好奇啊，你不是都跟我解釋過了嗎？”
見對方這幅樣子，賀玨笑得更甚，忍俊不禁地說，“我說的……你都會信嗎？”
“信啊，為什麽不信？”章不臣一臉坦誠，直白的表情寫在臉上。
章不臣的答案倒是出乎賀玨意料之外，一時之間，賀玨反過來對章不臣產生了好奇。於是他問，“為什麽？我的話，你不會懷疑嗎？”
章不臣靠近賀玨，過分貼近的距離讓對方臉上的微表情一覽無餘。自他的胸膛裏，再次不合時宜地萌生出那股熟悉的、蹩腳的、幼稚的壞點子。
於是章不臣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，往前貼了半步，幾乎與賀玨兩人面對面挨上。賀玨不明就裏，只是眼尾微擰，疑惑道，“你想幹嘛？”
章不臣微微俯身，英俊得鋒芒畢露的臉龐，像是棱角鍍上了刃，險些晃到賀玨的雙目。
他張口，呼出熱氣，像蛛網蒙上賀玨的臉，一字一頓地答，“咋了？你忘了你要讓我假裝你男朋友的事了？作為男朋友，自然是要對你百分百信任的。”
章不臣語氣認真，像是許下終身成立的偉大承諾，表情誠懇的不像話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賀玨只感覺渾身一僵，滾熱的血液湧上心口，沿著喉嚨化作煙花。
賀玨咬緊牙齒，憋了半天，才擠出幾個字。他輕描淡寫地笑道，“別開玩笑，那只是個誤會……是我說錯了話。”
說著話時，賀玨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，回憶起當初自己那副失態的賭氣模樣，跟個小學生一樣幼稚，居然會因為和章不臣置氣，而說出那樣胡鬧的話。
章不臣卻像是沒聽見一樣，目光落在賀玨忽然撇下的唇角，見他仿佛是洩了氣一般，窮追不舍般壞笑道，“哦，是這樣嗎？”
賀玨擡頭，瞳孔微驚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“你說的都算咯。”章不臣不管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，將賀玨攔住，語氣輕佻放肆，“你想讓我假扮你男朋友，我就扮，你說是開玩笑，我就不扮。你長得好看，都聽你的咯賀大美人？”
章不臣這句“賀大美人”說得極其輕浮誇張，配上那副極盡諂媚邪氣的俊臉，連賀玨聽後都楞了半楞。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，直到看向對方時，章不臣快速朝自己挑了下眉。
賀玨深吸口氣，忍住了對他翻白眼的強烈沖動。他模仿起章不臣說話的語氣，平靜而親昵地評價，“有點油膩了，可以表情更自然一點。”
章不臣聽後立即挺背，整個人鯉魚打挺般站直了腰，指著賀玨，激動道，“你……我就知道你之前那副溫和可親世外高人的模樣都是裝的！被我逮到了吧？”
然而賀玨只是嫌棄地轉身，頭也沒回地走了，輕飄飄留下一句，“神經。”
章不臣眼見自己被罵，倒沒生氣，反而臉上瞬間爆發出喜悅之色，然後猛地追上去，跟在賀玨背後，大大咧咧地道，“你會嘲笑人了？你會羞辱人了？”
賀玨再次轉身，章不臣嚇得立即剎住，但還是迎面把賀玨撞得跌進了自己懷裏。章不臣慌亂中想要扶住賀玨，卻又被對方一把推開。
賀玨站好後，白皙漂亮的臉浮現出紅暈，像是被氣的。他打掉對方慌亂探過來的手，怒道，“章不臣，你發什麽瘋？”
章不臣見賀玨像是真氣了，立即收起笑容。但嘴角仍然收不住，微微半咧，仿佛朗誦般，認真道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居然在我面前不再偽裝，肯展示真實的自己了……”
霎那間，賀玨震驚不已。“砰”的一聲，絢爛滾熱的煙花沿著喉嚨盛放，化作彩虹宣洩，“章不臣……”
“哎！”章不臣立即應聲，英俊的臉上瞬間布滿笑意，再也憋不住。他看見賀玨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盯著自己，陌生不是因為疏離，而是罕見的溫柔。
賀玨聲音陡轉而下，微弱低喃，仿佛呼吸都變得艱難。他的喘息碎裂在風中，“不管你信不信……在你面前，我從沒想過偽裝。從前沒有，以後也不會。”
章不臣再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額頭的碎發，陽光得刺眼，像被揉進了鉆石的光澤裏，渾身的少年氣縈繞在賀玨鼻息。
他垂下眼睛，靦腆地回，仿佛在反覆咀嚼賀玨的回覆，又像在告訴自己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賀玨點點頭，然後轉過身繼續往宿舍走。章不臣像是得到某許的小孩，心滿意足地跟了上去，並肩和他走在一起。
這時候，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，賀玨疑惑地接通了，聽見對面傳來桉汐緊張的聲音，“你快看學校貼吧！怎麽會這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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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加上那名女生雖然聲量不大，但也不小的喊話，“男小三”這個分量不小的詞瞬間沸騰在空氣裏。每個吃瓜的群眾臉上，都洋溢著各色各樣的表情。
好奇、喜悅、激動、失望、震驚、厭惡。無數種鮮明的情緒，化作表情，便成竊竊私語，互相傳遞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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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雖然都21世紀了，男同確實不少見，但是小三這可不是什麽好詞啊。我不太相信賀美人會做出這樣的事！”
“我也覺得，賀同學長這麽好看人也好，喜歡誰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追啊？肯定是有人愛而不得抹黑他！”
“呵呵，我早看他不順眼了，平時就死裝！整天裏一副人淡如菊歲月靜好的人設，保不齊私下裏是什麽真實模樣呢？如果他是男同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釋了，他們男同就是毫無底線地喜歡亂搞啊？”
“我也覺得，之前就聽過男同喜歡濫交群p玩的很大，說不定身上還帶病呢！想想就覺得惡心，果然還是二次元男同我才可以接受。”
無數張緩慢翕動的嘴臉，無數個沈重的詞匯，一齊壓在了賀玨的身上。連章不臣聽到這些不是形容自己的話，都覺得難聽至極。
但賀玨卻很快調整好狀態，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平靜模樣。絕對的冷靜，絕對的漂亮。
他忽然上前一步，拉住章不臣憤怒滾燙的小臂，聲音好似全無氣力，“走吧。”
章不臣渾身一怔，他扭過頭，全身沸騰的怒火在看到賀玨安靜的面容後，瞬間熄滅。
他不解地問，嗓音似有火，沸熱難熄，“為什麽？”
賀玨只是垂下半瞇的雙目，搖搖頭，章不臣幾乎能夠看清他根根分明纖長卷翹的睫羽，“與她解釋，浪費時間，浪費精力，毫無意義。”
賀玨用四個簡單的短句，直白卻有力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章不臣瞧著他連呼吸都微微顫抖但卻努力保持平靜的臉，試探道，“你甚至都不……不想問問清楚嗎？”
賀玨什麽也沒有說，只是安靜地掏出紙巾擦幹身上的水，然後動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，便要離開。只留給章不臣和那個女生一個勁瘦無聲的背影。
看到賀玨要走，那名女生卻又動了，她再次沖到賀玨面前攔住他，動作快得連章不臣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她再次攔住賀玨，道，“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受歡迎名聲有多好聽，你真實模樣和性取向我也不想知道。我只希望你可以和周翰保持距離，他是直男…… ”
這一番話，頓時又讓周圍本就嘩然的人群更加喧鬧，一行人像是迫切期待被投餵的鳥，張開鋒利地喙，爭先恐後地擠上前去，搶得頭破血流。
章不臣的隊友站在他身後，一群男生楞在原地，尷尬得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這次，沒等到章不臣開口，賀玨一改先前沈默態度。他擡起頭，用一雙無比冷深邃的眸子輕掃過那女生，便收回視線。
他以一種極為理智清醒，卻又疏離陌生的神態，語氣毫無波動地道，“抱歉同學，我不認識你。至於周翰，我和他從前是室友，僅此而已。我尊重任何一對情侶的關系，也希望你尊重我，以後類似你今天這樣的表演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賀玨的語氣陡然一轉，變得更加冰冷，“可以去學校表白墻發帖或者參加學校presentation展示活動，既能鍛煉技能又能宣示主權。如果你習慣聽男人的話而沒有自己的思考，那麽我建議你早日挑個男朋友嫁了，多賺點學分。下次不要再來浪費我的時間，謝謝。”
話音剛落，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，不是賀玨解釋得有多詳細證據確鑿反敗為勝，而是他剛才的發言，不卑不亢理智清醒，沒有絲毫的惱羞或心虛等情緒在裏面，能夠讓人捕捉並被視為女生的指認可以成立的證據。
而且賀玨剛才，和素日裏鋒芒全無的樣子截然相反。
他平日裏習慣待人接物都極盡親和，險些都叫人忘了，他曾經在大一剛入學沒多久就參加了省級辯論賽，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將對手殺得片甲不留。
——溫柔，但有鋒芒，這才是真實的賀玨。
然後，在那名女生臉色越發難看慘白中，賀玨再次露出溫柔的笑，下共識像是發自內心的友善，對她說，“再次自我介紹一下，我是賀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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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賀玨卻絲毫不減笑意，見女生沒有動作，便揮了揮手，雲淡風輕地走了。他的表情和姿態太過愜意從容，仿佛剛剛觀賞完一場賞心悅目的演唱會滿意地離開。
直到走出室內球場，賀玨賀玨才發現緊跟在自己身上的章不臣。章不臣安靜得奇怪。倒還是賀玨率先打破平靜，輕聲問，“怎麽了？”
章不臣立即擡頭，連忙擺擺手，“沒有沒有。”
章不臣沒有想到的是，賀玨居然笑了，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，“你也好奇嗎？好奇她說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“好奇？”章不臣有點局促，難得結巴地道，“我……我不好奇啊，你不是都跟我解釋過了嗎？”
見對方這幅樣子，賀玨笑得更甚，忍俊不禁地說，“我說的……你都會信嗎？”
“信啊，為什麽不信？”章不臣一臉坦誠，直白的表情寫在臉上。
章不臣的答案倒是出乎賀玨意料之外，一時之間，賀玨反過來對章不臣產生了好奇。於是他問，“為什麽？我的話，你不會懷疑嗎？”
章不臣靠近賀玨，過分貼近的距離讓對方臉上的微表情一覽無餘。自他的胸膛裏，再次不合時宜地萌生出那股熟悉的、蹩腳的、幼稚的壞點子。
於是章不臣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，往前貼了半步，幾乎與賀玨兩人面對面挨上。賀玨不明就裏，只是眼尾微擰，疑惑道，“你想幹嘛？”
章不臣微微俯身，英俊得鋒芒畢露的臉龐，像是棱角鍍上了刃，險些晃到賀玨的雙目。
他張口，呼出熱氣，像蛛網蒙上賀玨的臉，一字一頓地答，“咋了？你忘了你要讓我假裝你男朋友的事了？作為男朋友，自然是要對你百分百信任的。”
章不臣語氣認真，像是許下終身成立的偉大承諾，表情誠懇的不像話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賀玨只感覺渾身一僵，滾熱的血液湧上心口，沿著喉嚨化作煙花。
賀玨咬緊牙齒，憋了半天，才擠出幾個字。他輕描淡寫地笑道，“別開玩笑，那只是個誤會……是我說錯了話。”
說著話時，賀玨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，回憶起當初自己那副失態的賭氣模樣，跟個小學生一樣幼稚，居然會因為和章不臣置氣，而說出那樣胡鬧的話。
章不臣卻像是沒聽見一樣，目光落在賀玨忽然撇下的唇角，見他仿佛是洩了氣一般，窮追不舍般壞笑道，“哦，是這樣嗎？”
賀玨擡頭，瞳孔微驚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“你說的都算咯。”章不臣不管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，將賀玨攔住，語氣輕佻放肆，“你想讓我假扮你男朋友，我就扮，你說是開玩笑，我就不扮。你長得好看，都聽你的咯賀大美人？”
章不臣這句“賀大美人”說得極其輕浮誇張，配上那副極盡諂媚邪氣的俊臉，連賀玨聽後都楞了半楞。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，直到看向對方時，章不臣快速朝自己挑了下眉。
賀玨深吸口氣，忍住了對他翻白眼的強烈沖動。他模仿起章不臣說話的語氣，平靜而親昵地評價，“有點油膩了，可以表情更自然一點。”
章不臣聽後立即挺背，整個人鯉魚打挺般站直了腰，指著賀玨，激動道，“你……我就知道你之前那副溫和可親世外高人的模樣都是裝的！被我逮到了吧？”
然而賀玨只是嫌棄地轉身，頭也沒回地走了，輕飄飄留下一句，“神經。”
章不臣眼見自己被罵，倒沒生氣，反而臉上瞬間爆發出喜悅之色，然後猛地追上去，跟在賀玨背後，大大咧咧地道，“你會嘲笑人了？你會羞辱人了？”
賀玨再次轉身，章不臣嚇得立即剎住，但還是迎面把賀玨撞得跌進了自己懷裏。章不臣慌亂中想要扶住賀玨，卻又被對方一把推開。
賀玨站好後，白皙漂亮的臉浮現出紅暈，像是被氣的。他打掉對方慌亂探過來的手，怒道，“章不臣，你發什麽瘋？”
章不臣見賀玨像是真氣了，立即收起笑容。但嘴角仍然收不住，微微半咧，仿佛朗誦般，認真道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居然在我面前不再偽裝，肯展示真實的自己了……”
霎那間，賀玨震驚不已。“砰”的一聲，絢爛滾熱的煙花沿著喉嚨盛放，化作彩虹宣洩，“章不臣……”
“哎！”章不臣立即應聲，英俊的臉上瞬間布滿笑意，再也憋不住。他看見賀玨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盯著自己，陌生不是因為疏離，而是罕見的溫柔。
賀玨聲音陡轉而下，微弱低喃，仿佛呼吸都變得艱難。他的喘息碎裂在風中，“不管你信不信……在你面前，我從沒想過偽裝。從前沒有，以後也不會。”
章不臣再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額頭的碎發，陽光得刺眼，像被揉進了鉆石的光澤裏，渾身的少年氣縈繞在賀玨鼻息。
他垂下眼睛，靦腆地回，仿佛在反覆咀嚼賀玨的回覆，又像在告訴自己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賀玨點點頭，然後轉過身繼續往宿舍走。章不臣像是得到某許的小孩，心滿意足地跟了上去，並肩和他走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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